季岚缓缓睁开双眼,石绿色的瞳孔深处,一抹金色的火焰一闪而逝,如同潜藏在深渊中的火种,瞬间点燃了死寂的黑暗。
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。这股力量,雄浑厚重,远超启灵境的范畴,却又无法突破那层薄薄的壁障,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,无法真正释放。这感觉,就像是明明站在山巅,却被浓雾遮蔽了双眼,看不清前方的道路。
“还是不行吗……”季岚无奈地叹了口气,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不甘。他从地上站起来,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,发出“咔咔”的声响,像是生锈的机器重新启动。
四周,依旧是那片被时墟湮灭后的废墟。焦黑的断木,晶莹的碎片,凝固的光线……一切都仿佛被定格在了某个瞬间,充满了诡异和荒凉的美感。
“小子,不必灰心。”鸟先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让他动容,“你体内的灵力,已经不弱于聚气境的修士,只是……缺少一个契机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或许,问题出在‘焚墟’上。这门功法,潜力无穷,但……现在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修炼。”
鸟先生的语气中,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歉意。他处于失忆的状态,对于这门来自《劫火金章》的功法算是一头雾水。
“焚墟……”季岚低声呢喃着,眉头紧锁。这门来自于《劫火金章》的玄奥功法,或许是他对抗时墟湮灭的关键,也是他能吸收被鬼锯转化的时墟之力的关键。但是,如何修炼,却成了一个难题。
他抬起头,看向远处那层薄薄的,如同肥皂泡般脆弱的时墟壁障。这层壁障,隔绝了内外,也隔绝了他与外界的联系。
“不管了,先出去再说。”季岚深吸一口气,将心中的烦躁压下。他握紧了手中的八苦鬼锯,玄青色的剑身上,墨绿色的火焰无声跳动,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心。
“咔嚓——”
他用力挥动长剑,狠狠地劈向那层壁障。剑刃与壁障接触,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,如同玻璃破碎的声音,清脆而悦耳。
一道细小的裂缝,出现在壁障上,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。裂缝中,透出了一丝光亮,那是久违的,属于正常世界的光芒。
“呼……”
季岚松了一口气,感觉自己像是从一个漫长的噩梦中醒来。他一步迈出,穿过了那层破碎的壁障。
“轰!”
一股巨大的痛苦,如同决堤的洪水般,瞬间淹没了他。
不过他到没有惊慌,毕竟之前也有一次同样的经历。
【轮回刻印,已记录死亡画面三百五十六幅。】
“呃啊……”季岚闷哼一声,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,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,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。
这是之前累积的死亡,在时间恢复流动后,再一次爆发的结果。
“三百多次……这滋味,真他娘的酸爽……”季岚咬紧牙关,强忍着剧痛,声音都有些扭曲了。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绞肉机,每一寸血肉,每一根骨头,都在被无情地碾压,撕裂。
“小子,挺住!”鸟先生的声音,在耳边响起,带着一丝关切。
“放心……我……死不了……”季岚的声音,断断续续,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。他紧紧地握着拳头,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,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,滴落在干燥的土地上。
不知过了多久,痛苦终于渐渐消退。季岚无力地瘫倒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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