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小兵他们远去的背影,徐大楞转过头,神情严肃地看着我:“他们想强买强卖,这是跟我摊牌了。”
我沉默不语。大庆气愤地拍了拍大腿:“大哥,要是他们跟咱们玩横的,怎么办?要不就干他!”
“对,干他!他都这么说了,不干他们,以后我们也不能来这卖油了。”清平也跟着附和。
徐大楞没理会他俩的冲动,目光紧紧盯着我:“小文,你说怎么办?”
我沉思片刻,摇了摇头,最后看着徐大楞和众人,缓缓说道:“我也不知道,不过这事不好办。跟他们干,能不能干过人家不说,跟他们干完了,我们的生意也就完了。你们没打听打听这个小兵是什么来历。”
徐大楞叹了口气:“我打听过他,好像是革委会一个领导的大舅子。他在公社这边挺牛的,我一直犹豫,没当场拒绝他,就是这个原因。”
我一听就知道我们弄不过人家,就对徐大楞说:“没有别的能卖油的地方了吗?”
“没有了,就这么一个地方,这个地方还是他弄的。”徐大楞无奈地摇头。
我思索片刻,说:“我们没有什么好办法,不妨就跟他合作。咱们的油太好卖了,这钱也不能都让我们自己赚。小兵不找咱们,还有别人会来找咱们。我们在这里没有任何背景,也绕不开人家。我能想到的就这些了。”
“跟他们合作?他们明显就是抢咱们的生意,大哥!”大庆一听我的话,立刻大声反驳。
徐大楞没理会大庆的激动,目光依然盯着我:“你能这么想是对的,我也是这么想的。我找你加入我们,就是因为你头脑好使,我放心你去跟小兵打交道。”
说完,他又转向其他人:“小兵找我那天,我就知道我拒绝不了他。我们想在这里混,就得想办法认识这帮人,认识更多人。我为什么总说小文有头脑?因为他没有跟你们一样,一被欺负就想硬干。要想着怎么能让咱们在这里站住脚,怎么能挣到钱。所以我让小文过来跟小兵打交道。小文机灵,有些地方他比我强。”
徐大楞这番话让我有些不好意思,我赶紧顺着他的话说:“徐大哥,我这个人胆小,不敢跟人家来硬的。再不耍点心眼子,还不得让人欺负死。没办法。”
“你还胆小?干‘二邪’那一炮子,差点没把人打死。”大庆听我还在谦虚,立刻打断我,“行了,你就别谦虚了。我相信大哥,你来了,以后外面办事我听你的。”
栓柱也附和道:“小文行,心眼多。他跟小兵打交道,咱们吃不了亏。”
徐大楞看着大家都同意跟小兵合作,点了点头:“行了,就这么定了。小文,以后你就多操点心吧。明天我就跟李队长说一声。你明天上午去,先多买点豆子。在没跟小兵合作之前,能多卖点就尽量多卖点。”
说完,他让栓柱和大庆两人回交易点取车。我们三人边走边聊,不一会儿,大庆他们就骑车过来了。
往回走时,我依然坐在大庆的前车梁上,车后座是清平,栓柱带着徐大楞。我们两辆车五个人就这样回去了。
回到村里,我赶紧跳下车,揉着屁股,这一路颠得我屁股都快硌成两半了。
我向他们挥挥手,说了声:“明天见!”就跑回了知青点。
回到知青点时已经很晚了,看到他们正准备睡觉,我赶紧在外屋洗完脚,进屋上炕躺下,准备睡觉。
这段时间,知青们躺在炕上都要聊会天才能入睡。我今天真的有些困了,躺下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,听到程哥说:“晓辉,你和赵艳艳怎么了?今天她为什么干啥都离你远远的?你是不是又惹人家了?我跟你说过几次了,让你离女知青远一点。咱们现在尽量别再弄出事情了。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?国家已经停止推荐上大学了,恢复高考只是时间问题。我们现在学习的时间还不够呢,就别浪费时间了。”
接着听到吴晓辉说:“我能跟她有什么?就是开了句玩笑,她就翻脸了。”
“什么是开玩笑?你是什么样的人,我跟宝庆能不知道吗?宝庆也是为你好。你总不会是想在这儿待一辈子吧?赵艳艳这人平常跟谁都挺客气的。平常你俩总在一起学习,为什么今天就离你远远的?就是瞎子都看出来了。”这是梁哥的声音。
我越听越清醒,也听明白了。吴晓辉这是撩人家,把人家撩急眼了。我心里暗想:“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,想屁吃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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